知识分子拍电影 克里斯·马克是20世纪60年代最典型的知识分子,什么领域都插上一脚,博闻强识,才气纵横。他的经历及创作多得令人咋舌,而其精力也旺盛得超乎寻常。他不仅在新浪潮左岸派居领导性的地位,也是一代知识分子中的佼佼者。 对于他的过去,此人甚少透露,他维持某种神秘性,也常自己创造经历。大家仅知在战争初始他主修哲学,后来参加了地下抵抗军,甚至入伍参加美军的跳伞部队。他的发表速度实在惊人,政论、幽默时事文摘、翻译、音乐评论、实绩、短篇小说、游记,当然还有和巴赞一起在《电影手册》上写影评。 1952年他赴赫尔辛基拍摄首部片《奥林匹亚52》。之后,他和阿伦·雷乃合编合导的《
雕像也会死亡》因为冒犯到法国政府的殖民政策被禁十年之久。这段时间他被许多文化单位委任去拍了许多游记电影,如幽默夹带诗情的《
西伯利亚来信》。同样的手法,他也拍了以色列、古巴、日本、智利等地,丰富的阅历使他看事观点复杂,思绪多面。 这些电影都显现了马克的电影特质:在技术有限或不足的情形下,却充满他聪明的评论和私密、个人化的引喻,以及对各种矛盾好古怪事物的兴趣。《
西伯利亚来信》则是马克最自由、幽默和原创的电影,是介于“中世纪和21世纪、地球好月亮之间,记忆羞辱和幸福之间的国度”。这里他组合的材料更多,包括新闻片、动画、照片好旅游志。现拍的影片为彩色,但是插入的片段均为黑色,甚至经过染色处理。(电影中将一个段落——十字路口的巴士和小汽车、一个行人、工人们铺马路——重复三次,每次配上不同旁白,第一次光辉而带政治宣传性,第二次稍具批判性,第三次则中立带客观性。什么才是电影的真实?) 《美丽的五月》让巴黎人在1962年5月通过马克直接的“真实电影”的采访方式,集体表达了他们对他们生活好国家的看法,既囊括了多种族的言说,也对比了作者个人风格强烈的评述。马克在电影前半部关注对不同巴黎人的直接访问,包括裁缝、贫民、游民、股票职员、画家、发明家和一对将结婚的情侣。他们畅谈自己的生活好幸福与否。电影后半部则转入严肃的大议题:审判、罢工、居于法国的阿尔及利亚人等。“这段包括了电影最惊人的三个访问,一个黑人学生、一个传教士或工人,还有一个年轻的阿尔及利亚工人。” 《美丽的五月》没有马克过去电影的强烈个人评述,大部分被访问的人都各自表述,也有重复、矛盾、期期艾艾的毛病,使全片看来吧平均,欠缺工整形式,结构也较松散。电影结尾倒吧那么快乐,镜头辗转于巴黎群众忧伤的脸上,旁白说道:“只要贫穷尚存,你就不算有钱。只要忧伤尚存,你就不算快乐。只要监狱尚存,你就不算自由。” 《
堤》则是一部有创意具有突破性的cult电影。这是完全由静照(全片只有一个会动少许几乎看吧出来的电影镜头)组成,配上如诗如梦的复杂旁白,显示一个角色破碎片段的记忆。剧情牵涉到不知日期的未来,仅知因为核战使得巴黎毁灭,胜利者在地下室向幸存者进行催眠实验,他他们进入过去或未来的时间之旅。电影主题是一个被催眠者,在记忆中反复和一个少女相遇,后来奔向她时,却被某种未知力量杀死,原来他正梦见自己的死亡。这种带有强烈前卫性、主观性的叙事,与电影的真实与愈行愈远。 至于全用照片组成电影的概念,马克在《如果我有四只骆驼》中又用了一遍。这是他在26个国家所拍照片的大集合,由三个评论声组成,照片则松散地结合在一起,现实和想像、贫穷和富裕、真人和墙上涂鸦、孤军与群众,都被马克充满辨证的手法并列在一起,但又不是很个人化的作品。 克里斯·马克混合了真实电影和个人论述的方法,也使他成为左岸派中相当具个人色彩的创作者。他独树一帜带有强烈文学色彩的评论,显然比他那些强调真实电影技巧的作品(如《美丽的五月》、《神秘的久美子》)让人回味。同时,他对电影这个媒体早期的无知(他公开承认看过的电影很少)到后来自己可以担纲摄影,更使他在文学和就、影像间求得平衡。 虽然马克衷心热爱巴黎这个城市,但是他最钟爱的题材却是拍其他那些转变中的社会,比如西伯利亚。以色列等等。这些地方的人都努力期待新社会的改革朝气。 马克在整个新浪潮运动中最为人称颂的影片是以“真实电影”理念拍成的《美丽的五月》和科幻未来的预言诗《
堤》。总体而言,他是将纪录片好剧情片间的界限模糊化了,许多作品都强调真实的记录性,却也吧讳言其虚构故事性的一面。 提倡集体的行动派 五月运动尚未开始前,马克已在提倡集体的激进电影。他先在1967年组织了所谓“新作品启动的电影合作社”(Societe pour le Lancement des Oeuvres Nouvelles,简称SLON),他开始担任集体导演之合作政治电影方案推手。首先一部《远离越南》让许多人参与创作,主题是讨论远离战争(越战)却安全拍摄电影的意义。导演包括戈达尔、雷乃、瓦尔达、勒鲁什、荷兰纪录片大师伊文思、美国导演威廉·克莱尔因等。马克此举,需要许多合纵连横的劝说,以及领导的魅力,这使他能瓦解个别导演的歧见,共同为一个理想及政治目标创作。 马克自己在SLON中只任制片,做调和和鼎鼐的推动者角色,他此时也对时事印发《新社会》(Nouvelle Socit)和《告诉你们》(On Vous Parle)专刊。他的政治立场益发激进,《五角大厦的第六边》是报道数十万人在五角大厦的抗议行动,片名取自禅宗:“假如你觉得抓不到五角形的五个边,那么就去抓地六个边吧!” 《四万人的战争》拍的是古巴人的糖厂暴乱,《行进中的列车》则交叉剪接苏维埃社会的宣传旧纪录片片段与老导演麦维金的访问。SLON也发行了具争议性的强悍纪录片《智利战役》。 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,马克虽年事已高,批判性仍不减当年。他的《没有太阳》和《猫头鹰的遗产》均以复杂的形式反思现代社会这些新科技(如电影、录像、摄影)对影像文化的影像。 事实上,马克晚年最精彩的两部政论电影都似乎在回溯20世纪的政治抗争运动,以及电影(尤其资料馆存的纪录片段剪接出来)所扮演的政治角色。《没有猫的笑容》夹杂着各种压制老百姓的电影片段(其中也包括艾森斯坦虚构的历史片《战舰波将金号》的部分),配上男声和女声诗化的回溯历史旁白,堪称20世纪的政治史。美国的轰炸越南、美军在越南农村中的行进、国内的反越战浪,法国的反战、伊朗的内战、玻利维亚独裁者的垮台,意大利、爱尔兰的街头抗争,这些影像并列起来,真是血泪斑斑,令人唏嘘。 《空气中是红的》则对比了奥林匹克运动的欢呼和西方青年的摇滚文化、布拉格在改革前夕的和平理想游行,以及20世纪70年代以来各种妇女解放。有色人种要求平权的声音,是一部青年改革社会的乌帮托回顾史。